◎陳敏
存在是不是合理,這對書畫贗品來說是個有爭議的話題。實際上,廣義的書畫贗品無關(guān)道德,它在推動藝術(shù)繁榮方面有著不可低估的作用。
近日,有媒體披露,江蘇溧水一位農(nóng)民10年來專仿著名書法家武中奇的字,大發(fā)橫財;而仿冒著名畫家陳大羽作品的人,十幾年也賺了兩百多萬元。在當?shù),仿錢松巖、宋文治、亞明、魏紫熙等著名畫家的人也不少,南京幾大古玩字畫市場都有他們的銷售點。贗品,這根收藏界最敏感的神經(jīng)再次成為關(guān)注的焦點。
在中國嘉德舉辦的四季拍賣會上,一幅珂羅版的吳冠中《古韻新腔》,由吳冠中親筆簽名,并限量120張。其中一幅就賣了4萬多元。
放眼世界繪畫史,臨摹一直是學習古典書法或繪畫技法的主要途徑。尤其是中國畫,臨摹和寫生一樣,是學習的基本途徑。古代講究師承和門派,學習的主要途徑就是臨摹先生的作品。中國古典畫論的六法之一“傳移模寫”,說明了臨摹的重要性。
所謂臨摹是按照原作仿制書法和繪畫作品。臨,是照著原作寫或畫;摹,是用薄紙(絹)蒙在原作上面寫或畫。
一些由藝術(shù)大師臨摹的高仿真書畫在我國歷史上層出不窮。故宮博物院所藏晉代顧愷之《洛神賦圖》、王羲之《蘭亭序帖》,皆非原作,而是唐宋人的摹本,藝術(shù)水準僅“下真跡一等”。故宮的不少仿真書畫,材質(zhì)與筆墨都表現(xiàn)得天衣無縫。如清代華喦《桃潭浴鴨圖》,圖上用小寫意點染的桃花,色彩斑斕。徐邦達先生看后欣然題字“仿制甚佳,幾可亂真”。
贗品有廣義和狹義之分。廣義的贗品是相對原作而言,除了真品,其余都是贗品;狹義的贗品是指用來冒充真品的復仿品,帶有欺詐性質(zhì)。我們反對的是狹義的贗品。
從某種程度上說,廣義的贗品藝術(shù)可以視為一個單獨的藝術(shù)門類,因為它同樣凝聚了作者的智慧。中國畫的保存壽命不過數(shù)百年至上千年,如果沒有復制品、仿制品,那中國古畫就會消失殆盡。真正好的贗品付出了復制者多年的心血,其代價不亞于原創(chuàng),因此,高仿的藝術(shù)價值是公認的。張大千先生仿制的敦煌壁畫,至今仍是世界公認的藝術(shù)瑰寶。從這個角度來看,廣義的贗品是傳承文明的功臣,有著積極意義。
贗品之所以能夠順利交易,與市場需求是分不開的。由于藝術(shù)品的真品數(shù)量有限,收藏者的收藏動機各不相同,而且,收藏者的收藏行為還不得不在客觀上受到購買能力的約束。因此,收藏者有選擇性地購買一些精良的復制品,或者價格低廉的仿制品來“把玩欣賞”是很正常的事情。
從某種意義上講,贗品的價值在于它能夠在不同程度上滿足收藏者的需要,如把玩娛樂、裝飾炫耀等等。因此,收藏者愿意為之“付費”。這樣造成了贗品市場的客觀存在。
近年來,拍賣會上那些被公認的優(yōu)秀贗品銷售態(tài)勢也不錯。例如精仿吳昌碩“花卉”的贗品能賣到15000元左右,精仿張大千“仕女”的贗品更是能夠賣到2萬元左右。
所以說,在這個市場上,藝術(shù)家、藝術(shù)家的親朋故舊、鑒定家、經(jīng)營者,對藝術(shù)品所下的真?zhèn)谓Y(jié)論都不能成為100%的依據(jù),而只能作為一種參考。在這樣的情況下,即便退一萬步說我們要打假,怎么打?沒法打。這個市場只能靠兩個,一是收藏者自己的眼力,二是經(jīng)營者的信譽,這個經(jīng)營者有時候也包括畫家本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