資料圖：北京小客車搖號現場

由于一條“交管局官員接受調查”的消息，進行了兩年之久的北京機動車搖號再次成為焦點

12月6日，《財經國家周刊》援引消息人士的話稱，北京市交通管理局局長宋建國涉嫌在機動車搖號過程中存在違規(guī)行為，而接受紀檢部門調查。

隨后，北京公安局官方微博“平安北京”分別以“消息不屬實”和“宋建國未被立案調查”作為回應。

知情人士澄清，目前宋建國只是協(xié)助調查，涉案的是他的兒子與秘書，兩人涉嫌倒賣車牌，“不需搖號即可以20萬元左右的價格購買京A車牌”。對此，官方未予回應。

該知情人士還表示，由于涉嫌倒賣車牌，“北京市車輛管理所一位副所長也被查，涉案金額或達千萬元”。

權力尋租我們還能相信誰

“當年搖號政策還在討論階段時，任志強在一期電視節(jié)目中和另外一個嘉賓辯論。他的觀點是搖號政策將來一定會異化……不幸，又被任大嘴言中了!”網友“楊濤律師”在微博上寫道。

宋建國的兒子與秘書涉嫌倒賣車牌一事爆出，恰逢社會各界對北京搖號舞弊群起質疑之際。有消息稱，在北京搖號中簽率持續(xù)走低(11月搖號中簽率降至67比1)的情況下，從今年5月至11月，“劉雪梅”這個名字連續(xù)7個月中簽。

“原來不是我運氣差……”網友紛紛“恍然大悟”。

“關于搖號不出問題才怪呢，就是局長秉公執(zhí)法也不可能杜絕，他有他的領導和上級，找他要個車牌他能不給嗎?”網友“Whitegolf”質疑道。

事實上，自2010年搖號購車出臺之日起，“花錢可買指標”的傳聞便一直在業(yè)內流傳。

早在今年4月25日，網友“Edward王歌”就發(fā)微博稱：“一張車牌賣10萬元，北京車牌搖號制度成了最大的尋租場，好像全北京人都知道，為什么就沒有人過問呢?”

在公眾質疑權力尋租的同時，北京市小客車指標調控管理辦公室發(fā)出聲明，重申：“我們確保每個符合搖號資格的申請人都能夠獲得公平、公正的對待。”然而這個聲音已顯無力。

網友“北京徽駱駝”質疑說：“之所以搖號，那是因為搖號存在很大的暗箱操作可能性，給了搖號掌控者與車牌控制者巨大的暗箱操作空間，而且給了他們瞞天過海，掩人耳目的理由。”

網友“自我的天空1971”道：“每一次冠冕堂皇的管控都成為了權力的盛宴，于是權力的經營邏輯都成了：不作為——放任規(guī)則被破壞——秩序混亂——讓社會無奈、無助——以神圣的借口進行權力壟斷——權力決定利益分配——權力尋租——生活離不開權力蔭蔽——全社會不得不去追逐權力。其實一切都決定于權力作為，要維持規(guī)則還是要攫取利益。”

“百姓再次被愚弄，我們還能相信誰?”網友“李謂”發(fā)問。

機動車號牌一套利益鏈

真相是，最初在北京執(zhí)行搖號政策時，北京的4S店、二手車經銷商大概備案了將近兩萬個二手車車牌。這些車牌從何而來?答案自然不是“搖號池”。

北京市某4S店銷售經理透露：“最初的備案車牌是在交管局備案過的，這些車牌可以合法轉讓。(現在)，要想不通過搖號拿到車牌能夠走通的路就是：繼承、財產分割，甲乙雙方形成法律上的繼承關系、可以實行財產分割，但操作難度比較大，需要打通的環(huán)節(jié)和準備的法律文件比較多，操作時間在兩個月左右，這種車牌出來的數量也非常少，所以價格也達到了幾十萬元。”

在北京機動車搖號導致號牌成為稀缺市場資源的兩年多內，圍繞機動車號牌的一套市場利益鏈條，已經悄然形成。

網友“首都生活”不禁驚呼：“我搖了兩年啊!原來我沒有鏈條，把我天真的。”

“實際上，我認為在程序計算公式完整可信的情況下，要想在搖號本身上做文章很難，可操作性不大。”北京市政協(xié)委員朱良說，“我認為更值得關注的是，誰來監(jiān)督交管局當月發(fā)放的牌照就是中標號碼，是否多放了，多放給誰了，為什么多放，這個部分是缺乏監(jiān)督的。”

對上述質疑，北京市交管局宣傳處并未作出回應。

搖號政策始于2010年年底。彼時，北京在實施尾號限行的基礎上，出臺了搖號購車政策，本市戶籍居民和符合條件的外地戶籍居民參加搖號，每月產生兩萬個購車指標，以此限制機動車總量達到治堵的目的。

“政府管控越嚴厲的地方，越易出現成規(guī)模的利益集團和完整的利益鏈條。”比利時哈賽爾特大學經濟學家洛德富雷卡曾如此著述。這句話也成為北京搖號政策執(zhí)行后產生的車牌市場的微觀寫照，隨即被眾網友認可。

“從搖號想到：當今社會極大物質豐富，還有那些領域稀缺，醫(yī)院醫(yī)生稀缺，因此有黃牛倒賣掛號資源;精彩演出，有黃牛倒票;孩子上學讓很多家長都要找關系，所謂拼爹;凡是供給不足，社會都會自然的應運而生超額利益鏈、腐敗等。政府更應該解決上游。”中糧期貨工業(yè)品部總經理楊英輝在微博評論道。

政策調整請學上海

“經濟學告訴我們，稀缺就有價值，價值交易，正常。”網友“阿卡俊俊”說。然而，表示理解的網友畢竟是少數，更多的公眾認為，“改變不合理規(guī)則，尊重市場發(fā)展”才是王道。

北京市交通委內部人士透露，“政策松動和調整存在可能”，“單雙號”限行政策再次被提到顯著位置。在北京小客車牌照洛陽紙貴的同時，目的是治理擁堵的搖號政策在執(zhí)行了近兩年之后，被證明治堵無力。

西山控股集團(香港)有限公司執(zhí)行董事田明在微博上調侃說：“單雙號都不用，10萬元一個車牌，汽油50元一升，停車費50元一小時，路邊隨意停車罰1000元，自然不堵了，要用經濟杠桿。”

網友們也對行政手段表示不信任。“kenny_chow”說：“行政手段后患不窮，應該多用些經濟手段來調控市場，絕大多數問題都可以通過適當的經濟杠桿加以解決，市場經濟持續(xù)發(fā)展，相關權力機構也應該與時俱進，手中的權力不能成為阻礙經濟發(fā)展的障礙。”

網友“強哥111111”亦表示：“只有政府退出對微觀領域的管制，用市場或者說經濟的手段去調節(jié)，才是正途!”

“還是學學上海拍賣吧!來的公平些。”對于政策松動的消息，網友們紛紛出謀劃策。

網友“楊立920”建議：“第一，以家庭為單位搖號，打擊一家多車占用公共資源;第二，本地戶籍，集體戶口，非本地戶籍分開搖，維護各群體的合理利益;第三，非本地戶籍的憑5年以上連續(xù)社保記錄方可取得搖號資格。打擊市場投機行為。”

網友“下了班”說：“建議將申請者號碼與納斯達克指數做相似度匹配，然后根據進入池子的先后順序依次發(fā)放牌照。”

網友“Eareast7”的建議是：“車牌還是一部分拍賣一部分搖號來的好，兼顧各種人群。其實搖號本身沒啥不好。”